梁律华走到朱易面前吩咐道:“太脏,拿去洗一洗后送过来。”便带着随从先行向车走去。

   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件脏衣服。

    朱易目送梁总离开,额头满是冷汗。虽然梁总脾气冷漠古怪,言行也不可预测,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,今天这一趟无来由无预兆的出行,竟然招来了一个弟弟。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,走到眼神粘在梁总身后的年轻人面前,语气温和地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年轻人转过头来,对他挤出一个生怯又害羞的笑容,完全不像一个刚被暴揍过的人所能展现的。朱易这才发现他其实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孩子,虽然完全看不出和梁总的相似之处就是了。

    “梁牧雨,我的名字。”因为喉咙被掐过,他的声音有点嘶哑。说完他们同时低头看见了他不堪的下半身,梁牧雨赶紧背过身去,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。朱易处于礼仪移开了眼神,但还是发觉,这个孩子太瘦了。

    他没有叫人来帮忙,而是尽量避人耳目把他送去集团旗下的私人诊所。毕竟梁总默认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弟弟,他必须考虑到所有可能性。

    虽然看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,但是朱易感觉梁牧雨很有礼貌,举手投足也很拘谨,跟印象中那些大摇大摆的人完全不一样。尽管他看起来疼得快要散架了,但是还是忍着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除了看起来有些落寞以外,他一切都很正常。

    做完基础检查,索性没有骨折,都是一些轻度刀伤和皮外伤。医生给牧雨包扎时,朱易陪同在侧,忍不住问道:“你是梁总的亲弟弟?”

    牧雨猛点头,却扯到了伤口,发出一声大叫,还被医生埋怨几句。

    “但我从来没有听梁总提起过你,几乎不知道你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,我跟了妈妈,哥跟了爸爸,我们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哥现在变得很厉害,我当然能认出他来。”牧雨笑得很开心。朱易却笑不出来。他想起来董事长有一个不受待见的前妻,境遇很落魄很困窘。

    梁牧雨被朱易带到酒店里洗了澡换了衣服。头上缠上绷带,脸上贴满了胶布与创可贴。因而顶着这副行头走进公司时,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声。朱易冷着脸呵止了所有嚼舌根的员工,一路带着牧雨坐电梯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。

    此时是晚上九点,梁律华坐在办公椅上,就着一杯苏打水伏特加把几片药艰难地吞下去。门口响起了三声微弱的敲门声,不过这之后就再没有响动。

    他迅速把酒杯和药盒收进抽屉,不耐烦地起身走到门口,拉开了办公室的门。门开的同时,站在门后的人往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果然是梁牧雨。

    把畏手畏脚的弟弟叫进办公室后,梁律华让朱易先行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