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向之腿伤未愈,就着人急急将所见所闻呈给自己的老师,薛蓉的父亲。他忧心忡忡满心烦闷,睁开眼,却是京城终日的繁华喧嚣,闭上眼,是南方的饿殍遍野,易子而食。

    若不是去年执意河水改道,断不会有今天这番景象。春耕时节多需用水,地方上未做任何打算就开了工。银子一天天的开口要,进度却停滞不前。改好的地方看似无碍却经不起细看,更有甚者,堤坝处只用泥土堆砌,周围农户也不予安置,这若是到了雨季,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可顺着踪迹查上去,苏向之却心生寒意。

    妻子在旁拿着扇子给nV儿扇风纳凉,隔一会又出去看药煎的如何,满室的和睦越发让苏向之自责。

    越雷池半步,他自己跟家人的X命保不保得住不说,恐怕老师也要遭殃。虽说老师的nV儿高嫁给了王爷,可这官场中的人谁能真的脱得了关系。即便有事能保的了薛蓉,见一家落狱流放,以她的X格,怕也是生不如Si。

    他们至多也是一Si,可那些人该怎么办。近日来总不敢睡觉,每每沉睡都梦见那个破了一角的瓦瓮,小小的骨头飘在汤里,bnV儿大不了多少。

    “茹心。”

    妻子茹心凑过身来:“怎么了,可是渴了饿了?”

    苏向之张开口,却不知道怎么说,只得摇了摇头:“没事,就是这些日子不在家,知你辛劳却不能替你分担,觉得心中有愧。”

    茹心一笑,继而去照顾nV儿:“瞧瞧这一家人,说话客气的。”

    苏向之面有愧sE,让妻子把nV儿抱过来。nV儿乖巧可Ai,伸着手要拽他,茹心怕他吃痛,拿着玩意儿逗她。

    苏向之心中感慨,今天虽也是躺着,但全家能其乐融融多亏了那天的小娘子。如果不是她伸手相助扰了那些人的注意,恐怕现在妻子nV儿就是哭着坐在自己身边了。

    林春卯到底年轻,几日下来淤青消退。伤后已是惹得众人皆知,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来去自得,憋得实在烦闷,便趁着天降细雨无人闲逛溜了出去。

    山庄傍山而建,可与其说山,不如更像个丘陵。宅子错落在下,山腰处也修了几处别致的凉亭台榭。这里本就少有人来,加之细雨绵绵,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得。到了山腰林春卯坐了下来,看着眼前浓翠淡绿,只觉心中通透舒畅。

    这地方真是不错,要是能留在这不回去就好了,林春卯想入非非。见雨势越来越大,贪玩的伸出手去接雨水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伤了么?”

    林春卯听见声音,脸上笑意僵在一起。转身回头后,果然看见那个不待见自己的人站在身后。

    顺着地上的脚印,林春卯才后知后觉,隔壁那个竹林后的亭子里一直有人。

    “请王爷安。”她僵y的行了个礼,琢磨怎么借机离开,“已经好了。”